距离月圆的日子还得有几天呢,这夜晚也还称不得皎洁,但那月的朦胧清辉还是足以给行走在夜晚的人们镀了层薄薄的金箔的。在一年里最寒冷的月份里,在那个安静无风的夜晚里,和儿子一起绕着一个小广场里散步。
开初,浓浓的寒意从领口、袖口、裤脚丝丝地钻入肌肤,随后,是从周身全方位地穿过肌肤渗入到内里,好冷的夜啊。
我和儿子边走边聊,平日里,我没有经常给儿子打电话的习惯,以致于他的电话号码我也得翻看通讯录才能说出来。这样的习惯就为我们面对面的沟通奠定了基础。
在小广场绕行的前两圈里,他眉飞色舞地讲着他的同学们趣事,我安静地听着,偶尔也插嘴问点听得不够懂的地方。在走到第三圈路过那个大雪堆的时候,无意的,我踢着一个雪块前行,不曾想,儿子竟然对我的这个无意之举大感兴趣起来:“挺不错!你拿雪块当足球啦!”
听着儿子的赞赏,我似乎越发兴奋起来了,一改与生俱来的“右撇子”,开始用左脚踢,笨拙的左脚根本就不会像右脚那样轻巧地让雪块擦着地皮儿直线往前跑,在左脚下飞出的雪块,不是方向偏离前方,就是被踢得老高后,然后粉身碎骨地散落在地上。
儿子见状,却说:“厉害!你还会挑球呢,不知道中国女足现在需不需要新队员,我看你行。”儿子的一番话说得我哈哈大笑,笑后发现自己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畅快地大笑了。
见我如此开心,儿子也顺脚弄了一个雪块,我们一边踢着“球”,一边说话。
“儿子,你这样陪着我,有没有勉强自己的感觉?”
“那看我有勉强吗?我不是也很开心吗?”
“如果在小时候,你在雪地里这样踢雪,不要说让我陪你,只要被我看见,我就一定很生气,因为我心疼鞋子,你小时候,我很少考虑到你的感觉。”
“现在不是很好吗。”
“现在是很好,可是,你能耐心陪着我,这让我想起我过去的无知。”
继续踢“球”,和开始不同的是已经感觉不到寒冷了,暖融融的感觉在心里升腾开去。
“我要写点什么,今天我很开心。”我说。
“写吧,写好了告诉我。”
第二天,我在上班的路上发现,脚上皮鞋的前脸几乎成了反毛面的了,不禁哑然失笑:多像儿子小时候的鞋子啊。
2008年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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