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步琐思·亮着灯光的地方
2008-12-06 08:45:41| 分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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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国的初冬本该已经冷得伸不出手的，可是今年却是两样，每晚饭后街边三五成群的散步者一拨儿接一拨儿，或疾或缓有说有笑，这又给这本该沉寂的黄昏增添了不少的活力与生机。
几天前的一个晚上，因为上了晚自习的缘故，出去走走的时间自然就迟了。开始，还能遇到同行的人，尽管不认识，但都是一个“村”的，也就有了安全感。
可是，在快到7点半的时候，人们就渐渐散去了，我也只好在距家最近的有路灯的小广场边来来回回地走着。就在我也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远远的，一位阿姨在说话，此时小广场已经没有人了，我也就注意起了这位阿姨，就见她奔着我而来了，嘴里还念叨着：“出来晚了，出来晚了，这人都这么快就回家了……”原来老人家是在和我说话，出于礼貌我赶忙搭腔： “是啊，天凉了，人们回去得也早了。”
“唉，上了岁数的人啦，晚上不出来走走，睡觉就不舒服，今天孩子们回来晚了，等他们都吃完饭了，我出来就没有人了……”
“阿姨，您是刚出来呀，要不，我陪您走走？”在老人的话语中，我知道她是因为天晚没伴而遗憾呢，反正，我也没有事，就再走走吧。
听了我的话，老人果然高兴起来：“好啊，好啊，走吧。”
于是，我和这位陌生的老年“旅伴”开始了向着街道的远方走去。橘黄的路灯光罩着我们，一种温馨油然而生，我想起了母亲……
“阿姨，您多大年纪啦？”
“六十五岁，老了，不过在家做做饭还行……”大概上了岁数的人都担心在别人眼里是没有价值的“吃闲饭者”。
“阿姨，我母亲比您大一岁，也和您一样硬朗呢。”我涌起了一种想拉一下阿姨手的冲动，但终于没有动。
阿姨继续着她的话茬，我很愿意做这个虔诚的听众：
“儿子和媳妇工作都很忙，我就给他们做饭，本来他们是让我先吃的，说吃完了好出来溜达溜达，我想的可是不一样，我是这样想的，一家人还分什么先吃后吃的，一起吃完了，我还能收拾收拾呢。”
“阿姨，我婆婆在我家的时候，我也是这样的有福气，下班就吃饭，现在，婆婆回老家了——”我自然地搭着话，一来是老人的话触动了我，再来是担心我的沉默会扫了老人的兴致。
“我儿媳妇这样告诉过我，‘妈，你能做就做，不能做就不要做了，只要是我们下班回家，能远远地看见家里亮着灯就行了。’你说，孩子有这样的话，我能不尽力做吗？我能自己先吃饭吗？”
……
散步结束了，和阿姨分手的时候，她热情地问我姓什么，看得出，今晚的散步给老人家带来了愉快。
自那日分别后，我再没见到那位阿姨，不过，“我们下班回家，能远远地看见家里亮着灯就行了”这句话一直停留在我的心头。其实，家庭中最难处理的就是婆媳关系，如果彼此都能真诚些、珍惜些，应该是没有什么不能调和的。人们为什么大多擅长记忆那些不愉快的“鸡毛蒜皮”，而忽视了愉快而美好的点点滴滴呢？
——2005年1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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