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给初二上课,发生了下面的故事。
“我记得,前天我留了一点写在书上的作业,请大家拿出来,我想看看。”
学生都在翻书,找寻写了作业的那页书。在从讲台下来,在学生座位过道间翻检他们的作业。
有的学生坦然而自豪地把工整的作业送到我的眼前,有的则遮遮掩掩,躲避着我的眼睛。我一个个点着没完成作业学生的名字,有的临时抱佛脚,简单写了字胆怯地让我看,期盼我能放行,若是在以往,遇到这种情况,我都宽容过去,可是,那天,我的态度很明朗:不认真的,按没完成论处。
走了一圈后,没完成作业的几个学生都站在那里等着我的发落。他们以为我会大发雷霆,可是,他们判断失误了。我表现出很生气的样子,但是,我并没有歇斯底里大喊大叫。
我说:“《中学生日常行为规范》大家都很熟悉了,这个‘规范’中的条款是具有普遍性的,不是说做到了就是很高尚的学生了,而是说没做到的,就不是合格的中学生,它仅仅是一个衡量的标准,所以,按照‘规范’做,是每一个中学生应该做的。这就像我们大庆市的文明市民公约一样,那里告诉了每一个市民应该具备怎样的基本素质,那是低线,谁做不到就说明谁缺乏良好的素质。
今天,这么多同学没完成作业,大家看看他们违反了《中学生日常行为规范》中的哪些条款?”
讨论开始了。完成作业的学生有理有据地指出了没完成作业学生错了哪条哪款,大家的发言很积极,课堂气氛严肃而热烈。一来是完成作业的学生把这样的讨论当成了表现的机会,二来是背诵了好久的〈中学生日常行为规范〉终于有了对号反面典型的机会。
适可而止,我宣布讨论结束,对没完成作业的学生也没拿出什么定论的处理决定,就开始了下面的学习。
我提出问题后,等待大家的思考回答,这时,我发现我的课代表M同学在抹眼泪,他是没完成作业者之一。我没理他,继续着〈斜塔上的实验〉的学习。不过,看似不经意的我其实一直在关注着M同学呢。本以为他掉几滴眼泪就没事了,谁知道他竟然逐渐抽泣起来了,并且还是一副很伤心的模样。
见此情景,我停止了学习课文,一语不发,转身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了下面的内容:
“人恒过,然后能改;困于心,衡于虑,而后作;征于色,发于声,而后喻。”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
“知错能改就是好同志(同学)”
我一直不说话,也不回头,就是一条条地写。忽然,我听见翻本子的声音,回头看时,见很多学生拿出了摘抄本,在做记录,包括那些没完成作业的学生,也包括课代表M同学。
那一瞬间,我很感动,甚至很动情,我逐条地给他们讲解着黑板上的话,学生们很认真地听着,不时的,还有一些学生通过目光和我有了心灵的碰撞。
做摘抄的学生问我这些话的作者,我一一告诉他们,到了“知错能改就是好同志(同学)”这条时,我说:“不算括号内容,作者是一位大伟人,把‘同志’换成‘同学’的话,作者就是纹玉老师。”他们露出了很美的笑。
我还告诉他们有“知耻而后勇”说,但是,也有“无耻之耻,无耻矣”的说法,做人其实也是学问,并且还是大学问呢。
教学是艺术,和孩子打交道更是艺术。
2007年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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